整理書架,有一大批書清理。紅色書皮的英文版《聖經新譯》(New Bible Commentart)又出現眼前。翻開書扉,印有最早期的藏書章,日期一九七二年一月。那是購入的時間,在我入神學院之前。
這本書原本已經是discarded, 「報銷」了。三十年前,借給九龍禮賢會一位青少年團契的團友。當時我是團契的導師,那位弟兄很有追求的心,熱衷研究讀聖經,我把那本書給他。沒打算要他還。
後來移民加拿大,又回來香港。今年(2006年)中,回到九龍禮賢會講道,那位弟兄把書帶回來,還給我。我當時不想收回來,但他堅持書是我的,應該還給我。
那是我第二本「聖經新譯」。第一本是福音證主協會的翻譯本,根據第一版翻譯。記憶中好像分四冊出版。最初發現有那套書,很興奮。那時是個中學生,惟有「節衣縮食」,一分一毫的存下來,把這本大部頭釋經書買回家。
那本書的好處是從創世記到啟示錄,都由不同聖經學者作註譯,而且參考了最近的學術見解。我渴求一本這樣的「工具書」,因為讀經時,不再滿足於一點一滴的「個人感受」。希望對上帝的話語讀得深入一點和全面一點。而且,教主日學和領小組查經時,需要些解經上的幫助。那本書是我當時知道的中文書中最好的注譯書。
當時,認識一些思想極為「保守」的神學生,他們對學術研究存疑,善意的提醒我,《聖經新釋》太「新」(派)了,把我嚇了一跳。不過,我小心的看,沒看出有什麼新派,如「不承認耶穌是神的兒子」,「不信聖經是神所默示的」,「不相信神蹟」等新派說法。我反問那些神學生,他們何以會認為《聖經新釋》新派。他們說,聽他們的老師認說的,所以他們都不敢看。我奇怪,神學生不看《聖經新釋》,看什麼書?
後來,《聖經新釋》修訂版出來了,那時是1970年。由幾位著名的福音派聖經學者主編。我忍不住手,把它買下來,把它帶著進神學院。很快,發現靠它不夠應付神學院的水平,於是,給我冷落了。
其實,因為書太多了,在不同的人生階段,必須丟棄一些書。中學時代的書,進入大學就都丟了。有一次搬家,把讀神學前的基督教書籍,和\在神學院的教科書,都送給一些初入神學院的神學生。在加拿大回港前,把一些「牧會學」和神學巨著,留在加拿大或送給別的牧師。那些留在加拿大的神學書,有一位年青人,視為寶藏。他從前是個渾沌少年,今日已非吳下阿蒙,在大學主修宗哲,並計劃攻讀碩士。現在,魯益師的書,他看得比我多了。
說回那本紅皮《聖經新釋》,那位弟兄把它替我保存了二十多年。二十年間,這位我當年的主日學生,今天已經是教會的領袖。闊別多年,他把書歸還給我,我收回來。今天,《聖經新釋》已出版了廿一世紀版,我卻決定保存著這一九七零年的修訂版。我的書多得堆起來像個山,可是,我發覺明天最需要的,或者是一兩本簡潔而全面的聖經工具書,可以帶著在身旁。下半生,隨時候命,為主奔跑。雲柱一升起來,就能輕身上路。
反而那些連篇巨著,神學偉論,可以丟了。